作者：黎日工
2005年即將過去，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愛因斯坦年也要與我們揮手告別了，但
我們對愛因斯坦的懷念不會在此結束。我們懷念愛因斯坦，不僅因為他發現也可
以說發明了相對論；而且是他為世界各國的知識分子做出了一個榜樣：知識分子
應該反對暴行、反對暴政、反對獨裁，并始終用批判的態度對待權勢及統治者。
德國是愛因斯坦的出生地。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當德國的近百名著名知識
分子紛紛卷起袖子在附和當局意圖的“愛國”宣言上簽字時，愛因斯坦針鋒相對
聲明譴責，站在他一邊的只有區區二人。希特勒上臺后，“納粹像一陣狂風橫掃”
德國，德國的知識分子們“只能像風中的大樹那樣聽任擺布”，引號中的話是普
朗克說的。愛因斯坦卻不愿茍且偷安，一如已往發出反對的聲音，科學家中追隨
他的僅勞厄一人而已。愛因斯坦對法西斯德國是如此之厭惡，黃鶴一去不復返，
一旦離開至死不歸。
愛因斯坦到了美國。為了打倒法西斯，愛因斯坦寫信向美國總統建議趕在德
國前面研制原子彈。但是，當他獲知德國并沒有造出原子彈，特別當他從新聞中
聽到美國飛機在日本投下原子彈時，他立即投入反對繼續制造核武器的活動。愛
因斯坦說：
“我們將此種巨大力量解放的科學家們，對于一切事物都要優先負起責任，
必須限制原子能絕對不能使用來殺害全人類，而是用來增進人類的幸福方面。”
五、六十年前的美國，自由民主制度還有更多的漏洞亟需改進。那時社會十
分保守，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特別是資本主義經濟運行中對工人的剝削和掠奪遠
比今天厲害，這使愛因斯坦產生了引入一種沒有對個人奴役的、確保社會民主的
“社會主義”的構想。愛因斯坦在1949年寫的《為什么要社會主義？》中指出：
“計劃經濟本身可能伴隨著對個人的完全奴役。社會主義的建成，需要解決
這樣一些極端困難的社會——政治問題，鑒于政治權力和經濟權力的高度集中，
怎樣才有可能防止行政人員變成權力無限和傲慢自負呢？怎樣能夠使個人的權利
得到保障，同時對于行政權力能夠確保有一種民主的平衡力量呢？”
這是一種愛因斯坦式的“社會主義”。它至今并沒有實現，但它體現了愛因
斯坦對實現比美國更好的更公正更平等社會的追求。
愛因斯坦是以色列人。雖然他有保留地支持在猶太教的古地重建以色列國家，
但他希望以色列人能拋棄民族主義與周圍的阿拉伯人和平共處。1952年，以色列
好意邀請愛因斯坦擔任以色列的總統，愛因斯坦當然知道任何國家不能沒有統治
者，但他自知生來只是知識分子，不是做總統做統治者的料，因此斷然拒絕了邀
請。確實，社會需要統治者但更需要像愛因斯坦那樣的自由知識分子，只有后者
才能毫無顧忌地批判統治者，做人民的守望使。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因為物理學面臨的問題而引發產生的，這樣性質的問題
現在不復存在，那么，世界是否就不需要新的愛因斯坦呢？
不，恰恰相反。就拿目前的中國來說，如果我們把它與愛因斯坦在世時的美
國相比，問題不會更少，只會更多。大如民主、中如礦難，小如造假，都等待著
具有愛因斯坦精神的人出來說話。
學習愛因斯坦！
等待愛因斯坦！
（2005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