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528年上演的一出諷刺戲劇中,劇中的一個角色說道:“我要殺掉我自己……這樣做要好得多了,因為我將吃掉自己,這樣我就會營養充足地死去了。”真是黑色幽默,然而當時的年代更加黑暗。
坎波雷西的傳世之作《面包與美夢》(Bread of Dreams)如實地記載了當時人們在饑餓狀態下瘋狂地吞吃犧牲者的皮肉和內臟的慘狀:那腐爛的惡臭、污穢的糞便、在糞便上堆起
的尸體、母親生食自己的嬰兒。他寫了“關于死亡的最直接的描述——尸體、白骨、病入膏肓者和奄奄一息者”。饑餓的農民不時地涌進城鎮,成為“半邊緣化”的人口和行乞的大軍。
今天,許多國家里的人民仍然生活在第一次浪潮中所描述的生活中。盡管食己類的現象可能已經罕見,但是坎波雷西所描述的其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現象仍然可以在一些落后的農村地區見到。在這些地方,農民們今天勞作和生活的方式與幾個世紀之前他們祖先的方式完全一樣。
超乎想象
第二次革命性財富體系和社會(即工業主義)出現于17世紀的晚期,在地球的許多地區掀起了第二次改革和劇變的浪潮。
今天,歷史學家們仍對工業革命的具體日期和眾多的內在原因持有不同的觀點。但是我們知道,在那個歷史時期,西歐一些杰出的知識分子、哲學家、科學家、政治激進分子和企業家汲取了笛卡爾、牛頓和啟蒙運動的思想,再次改變了世界。
隨著這些新思想而產生的第二次浪潮財富體系最終帶來了工廠、城市化和世俗主義。它將礦物燃料能源和要求反復進行重體力勞動的蠻力技術結合到了一起。它帶來了大規模生產、大眾教育、大眾傳媒和大眾文化。
第二次浪潮的財富體系與傳統的工作方式、價值觀、家庭結構和農業時代越來越腐敗的政治和宗教機構產生了沖突,將一批新興的商業、城市與工業精英的利益與
根深蒂固的農業精英的利益對立了起來。最終,第二次浪潮的“倡導現代化的人”在所有現在的“發達”經濟里取得了掌權位置。
工業主義污染了地球。伴之而來的是殖民主義、戰爭和人間苦難。但是它也催生了一種巨大的、不斷擴張的城市—工業文明,這種文明所創造的財富是我們的農民祖先連做夢都想不到的。
工業經濟是按照標準化、專業化、同步化、集中化、集權化和最大化的普遍原理建設起來的,但是形式卻各異。有英美式的資本主義、斯大林式的社會主義、瑞典
的“中庸之道”、日本的等級制度和嚴重的官僚制度版本、韓國模仿日本版本而發明的自己的制度,以及其他許多的不同版本。所有這些版本都十分注重早期的生產
和后來的消費。
今天,經濟開發與合作組織在全球共擁有30個成員國,人口為12億。它們被看做是“發達”或者工業化國家。這些國家加上俄羅斯和其他幾個國家都是現代化的產物,也就是第二次財富浪潮席卷全球所帶來的產物。
今天的財富浪潮
第三次即最近的一次財富浪潮(當我們寫作這部書時,這股浪潮仍在爆炸似的四處蔓延)向所有的工業主義原理提出了挑戰。它用愈加精深的知識替代著工業生產、土地、勞動和資本的各種傳統因素。
第二次浪潮財富體系所帶來的是工業一體化,而第三次浪潮則是將生產、市場和社會的一體化分解開。
第二次浪潮社會用核心家庭替代了第一次浪潮中大多數農業社會里數代同堂的大家庭,第三次浪潮則承認并且接受不同模式的家庭結構。
第二次浪潮建立了越來越高的垂直型等級制度,第三次浪潮往往會打破各種組織,并且向網絡和其他許多替代的結構過渡。
而這些只是長長的激烈變革大名單的開始。因此,制造我們能夠觸摸的東西(這是第二次浪潮經濟的核心功能)越來越成為一項容易商品化、相對簡單、低附加值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