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五一了,估計51黨華麗的逆襲即將開始,企鵝暫時沒精力寫9了,
留著力氣準備罵人。
企鵝做了若干年的波斯僧,終于在某年月日混成了傻博士,回頭看
了看,這個傻博士基本做得比較弱,沒什么象樣的工作。可是話說回來,
大部分博士也就是那樣子。所以想想看,回頭總結一下自己的混日子
歷程可能也還是有用的。
先說第一個,企鵝的老板有一句話,說要“見大人則藐之”,相信大家能
理解這個話是什么意思;企鵝還想補充一句,要“見大話則笑之”,這里的
大話不是吹牛的那種,而是現在動輒上電視的那些“憂國憂民”“高瞻遠矚”
“深思熟慮”的那些話,今天來個“現在的博士論文都是垃圾”,明天來個
“學術論文都是泡沫”什么的。碰上這種話,你直接當說這個話的人神經病
就是了,實際上,說這些話的人也多半是神經病,少半是心理變態。
話歸正題,企鵝這么幾年混下來,和大家一樣首先碰到的問題就是進入研究
領域。可能不具有一般性吧,企鵝是在職博士(就是三大垃圾中的第一垃圾,
laf),有些同學說在學校干活,學到的東西對將來找工作多半沒用,這個。。。。
企鵝覺得天大地大,畢業最大,工作那是畢業之后的事情。
首先是找一個合適的研究方向,相信很多人都抱怨找不到容易出東西的方向,
其次是找到方向又覺得沒啥實際用處。企鵝覺得在博士階段最大的問題是找
到的方向可能超出你的能力。有人喜歡擺布愛因斯坦的名言,不過看起來愛
因斯坦不是每天都能出的,而且愛因斯坦也沒念過博士。企鵝第一年就找了
個比較ws的研究方向,里面問題不少,也算熱門,不過沒有一個問題是做得
動的,第一年的全部收獲就是知道了為啥某某問題做不出來。后來總結經驗,
覺得心態好很重要,起碼不要因為這個去跳樓什么的。另外,如果你真的做
不出來,那最好是知道自己為啥做不出來。
第二年老板看見我做得很痛苦,建議我去做激光等離子體相互作用的研究,其
實這也不是一個很容易做的方向,找了半年的題目,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投出去,直接就被審稿人打了回來,原因無他,“結果的物理效應不明顯”,
over。下半年出了點意外,腿上動手術,休學半年。休學的時候反省了自己一下,
感到自己最大的問題是太盲目,亂看亂做。尤其是在這么個對背景知識的關聯
比較敏感的方向,光想做個東西出來,效果并不好。
休學回來重新開始工作,把這幾年的文獻翻了一遍,集中看兩種文章:一種是著名
雜志上的嚇人的文章,開闊一下思路;另一種是弱雜志上長20頁以上的水文,看
人家的具體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后面這個企鵝知道很多人是不看的,覺得丟臉。
不過企鵝個人比較弱智,不看水文就理解不了那些牛文到底是什么意思。更重要
的是,看這些水文是學習一些干活的手段,比如說某個工作要解方程,可是那個
方程是怎么解的?你在高檔次雜志里面絕對看不到這個解法,因為很多時候作者
自己對這個解法也不是很有信心,而且高檔次雜志往往不愿意發表這種detail性
質的東西。當然看這類東西也有麻煩,那就是他們的辦法很可能是錯的,或者行
不通的,或者實現起來太困難的。
前面說企鵝非常bs那些動輒論“學術泡沫”的大鳥人,因為企鵝看多了文獻,慢
慢就感覺學術圈內其實只有一種泡沫文章,就是那些“批判學術泡沫”的猛文(造
假文章屬于rpwt,不在此處考慮),這些文章完全不創造任何智力或者感官價值。
一個問題要是熱門,可能一年出來幾千篇的文章,里面99%都是錯的,但錯的可以
說明你這么干是行不通的,畢竟你要知道怎么行不通才可能找到行得通的辦法;也
可能一個問題就幾篇文章,這些文章除了作者自己以外誰也不引,但這通常說明這
個問題只有作者一個組在做,別人不做很可能是覺得做不出來,或者沒做的條件;
還有常見的一種情況是某年月日某問題出來了,一堆人跟風亂做一通,看起來好象都
差不多,最后某人宣布,原始問題的數據錯誤,所以這個問題作廢。按照那些鳥人
jjww的標準這些當然都是泡沫,問題是這些文章日后可能可以拿來解決別的問題;
而那些鳥人的文章唯一用處是擦屁股,可能還嫌紙太硬。
就在那個時候企鵝進入了泡沫體系,其實是找到了一個泡沫問題,這個問題叫做
BRA,(你不知道bra是啥?問版面上的mv,例如bmp,4w3y,小2等),這個問題符合
“泡沫學術”的一切表現,比如不實用,不創造價值,沒有人引用什么的,但是
企鵝覺得這個問題構想得很巧妙(關于這個問題的具體內容,可以去看企鵝在
Science版聚會的時候的一個報告),很有娛樂頭腦的價值。這種問題實際上例
子很多,大者如法國在燒全世界人民錢的ITER,小者如軍口在做的激光雷達,總
之就是制造泡沫學術的問題,企鵝自愧想象力不足,沒辦法想出這么巧妙的手段,
只能去做點跟風的工作,比如論證一下這個玩意能不能做出來之類的。于是問題
就簡化為一個基本的工作:玩計算機,驗算。
實際上這類問題的驗算都有很成熟的軟件去做,那東西叫PIC(對,not bmp)。
企鵝臉皮比較厚,查的文章也比較多,看到某人寫文章論述他的PIC軟件就給
作者去信要,大不了被b4一通。不過總的來說外國人比較厚道(這個話我是負責
的,國內研究水平我不b4,但我極其b4國內這些人的心態,把保密放得比祖墳
還重),有個叫JXXX.CXXX的教授給了我一套他們的測試代碼。但是拿到
代碼之后企鵝猶豫了一段時間,最后決定還是自己去干而不是用現成的代
碼,理由很簡單:如果現成的軟件能做這個問題,肯定早就有人做了。現在沒人
做,只可能說明這個問題有很深層的內部困難,不能用現成的辦法做。
然后就是學習+工作,基本工作方式就是把自己在文獻中看來的解決方案一個一個
地扔到這個問題上套用,每失敗一個就郁悶一次,然后換下一個。這個問題確實
有些很深的麻煩,用常用的辦法解決不了。直到一直回搠到197x年的文章,才找
到一種看起來似乎有前途的辦法,不過,這時候企鵝的時間也到了,于是,延期。
辦完了延期手續,然后開始面對最后一個困難,也是一個典型的困難,當時算是rp
大爆發,郁悶無聊中去書店亂轉,找了一本很sui的中文書,看到里面一個章節,說
P.Roe給過一個泡沫文章用于處理類似的問題,馬上去查原始文章,then OK。差不多
在搞定延期宿舍的同時,所有的困難都被掃清了,然后,開始干活,剩下的當然就是
體力活了,最后,泡沫中。
解決了畢業需要的泡沫問題,老板懶得理我了,就去系里面亂轉,有一天聽某個老師
提起一個問題,說各種文獻互相矛盾,他自己的結果也沒定論,在那里討論了一會,
慢慢發覺他這個問題的困難是前面做泡沫時出現的困難的真子集,那就很簡單了,
從泡沫里面練出來的各種板磚西瓜刀榔頭一起上,幾天時間,所有困難over。
然后干啥呢,想了想不如把這些板磚什么的組合一下作個比較通用的工具,不過
已經快要畢業了,沒花太多時間去鼓搗,倒是每天寫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分析
為啥這個問題必須要板磚,另一個問題必須要榔頭,每分析一個就意識到這個東西
可以用到什么問題上,那個對應問題的價值和困難都在什么地方。于是,畢業了。
畢業了回頭想起來,這研究也就和灌水差不多,直到現在都這么長時間了,也沒
有定論說當年那個泡沫問題到底做得出來做不出來,我猜作不出來的可能性較大,
(雖然我分析的結果是能作出來,但是畢竟做理論的一般都不相信自己的理論),
那又怎么樣?我覺得全中國論證“泡沫學術”的“大師”的“深刻分析”加在一起,
還不如人家那一個泡沫文章有價值,這是在做不出來的情況下,為了驗證這個問題
的可行性,其中一個作者(毛人)自己去開發了一套威力巨大的模擬軟件,這套
軟件現在還在MaxPlanck所b4其他所有軟件;我雖然沒有這個水準,但我搞泡沫的
結果,是把另外一個重要問題的求解時間降低了一個數量級,當然我這解法不一定
有人用,而且也發不了高級文章,但那也比那些大師的“深刻分析”有意義吧;要
是那個泡沫問題能做出來,那就大發了,整個研究領域的水平能推進一代,恐怕那
些大師這輩子都理解不了這種進步是什么概念,這也就行了。